大晉末年,天下三分,群雄割據,逐鹿中原,鹿死誰手,猶未可知。
但是汝州城內,卻已經一片愁雲慘淡。命運之劍已經懸於刺史程嶽眼前。
欽州危候割據一方,月前已經攻破隻有百裡的南下城,大軍鐵騎劍指南方中心南安,途中小小汝州城,兵力孱弱,幾乎已經是危候的囊中之物,降城似乎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。
但這危候能否接受汝州受降,卻成為橫亙在程嶽心中的難題?
原來危家曾與程家是世交,危母和自己妻子馮氏更是閨中密友,手帕之交,但自從欽州危老侯爺戰死身故之後,兩家便再無往來。13年前,危老侯爺征戰西京,圍困求救之際,汝州卻因背後受敵,不敢增兵救援,導致危老侯爺身死西京,隻餘下一子,便是如今的西京霸王欽州危侯-危雪戟,從此兩家便結了世仇家恨。
危雪戟,這幾年便聽其征戰西京,戰功累累亦生靈塗炭,行事作風,暴虐無常,令人聞風喪膽。
攻下西京之時,他將當年置於其父死地的西京守將王膽處以淩遲,全家無一倖免,並且屠城三日,名曰為父治喪。
想到這,程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如此殘暴之人,固然不會因為汝州投誠,便放過汝州百姓,至少不會放過有著世仇家恨的程家這上百口人。”程嶽一陣苦笑,深深歎氣,“我死不足懼,但汝州百姓又何其無辜……”
這一聲喟然長歎,讓門外送湯水的少女,滿腹愁腸更甚。
那少女端著食盤,在月光下身量盈盈,纖巧婀娜,十分美麗。那鵝蛋形的小臉上,兩道細眉微微蹙著,一雙杏眼明亮瀲灩又夾雜著絲絲憂愁,那小巧的瓊鼻和那紅潤飽滿的小嘴,渾然天成,讓這張臉更是讓人眼神不禁流連,美得過目不忘。
程清念是程嶽唯一的女兒,容貌出眾,心靈手巧,無人不知,汝州刺史有這麼一位掌上明珠。
那程嶽更是對其寵愛有加,無論是處理朝堂還是家事均事無钜細親自帶著,十幾年耳濡目染,這身量小小的女子,胸中卻有一番不輸男子的丘壑,在這亂世之中還能分析利弊,為其父排解一番憂難。
程清念今年年芳二八,早已經到了出閨閣的年紀,但是程父對其憐愛,覺得上門求娶之人無一能配上其女兒,婚事便有所擱置。
“父親。”程清念推門而入,將托盤置於桌上。
程嶽看著女兒進門,立即收起了愁容,“為父身體無恙,如何又費心燉了這藥膳來?”
“我知你愁煩南下破城之事,亦擔心汝州成為下一個南下城。危家和我們的世仇難解,你怕他會遷怒無辜百姓。”程清念看著程父,一言道破。
其父親的喜怒哀樂又怎麼會逃過她的眼睛。
“前幾日,我看你們在商量抗衡之法,或像南安求救,但那外戚王虢已經挾天子令諸侯,其野心昭彰,但卻並無奪世之才乾,西京大軍攻來,南安還未正麵交鋒已如喪家之犬一般已欲棄城,南渡墨江退至臨安,我們汝州也隻是他們眼中牽製西京的一顆旗子罷了。”程清念又道,“雖然那危候暴虐無常,心狠手辣,但是女兒聽說其手下軍事長孫無延高瞻遠矚,是一個難得的有識之士,女兒覺得他一定會做出明智之選。”
程嶽看著女兒一本正經,不禁笑了笑。
程清念愣了下,隨即淺淺道,“女兒方纔所想,父親豈能不知。父親是擔心那危候不接受汝州受降?”
程嶽閉目點頭,但又隨即搖頭。
汝州要投誠,如果拿出足夠的誠意,倒也可解,隻是這足夠的誠意……
父女站著無言,那月亮東昇,隨即又被烏雲覆住,讓本不明亮的書房有添了一層暗影。
“念兒,為父累了,你也趕緊去歇息。”程嶽語氣溫柔,但是話語中又彷彿做了什麼決定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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